-OOC、私设如山
-千年之狐白x原皮昭
-前作 《白雪皑皑 银汉昭昭》
五月新丝缠角粽。
御膳房晒了几日的粽叶，自青绿化作微黄。七彩绳与麦秸秆在宫婢手中纷飞，化作形态各异的角棕，蒸笼里头冒出丝丝香气那是出身各地的御厨们带来的家乡味道。
东明宫来的宫婢早早就候着了，棕香弥漫，精致角粽从笼屉中显身，又到了她们手中青绿刻竹点姜黄镂空雕花八角食盒里。
宫装轻薄，带着夏日的艳嫩颜色，端端地提着食盒，腰侧兰佩香囊散发着好闻清爽地滋味。她们自晨曦映得微白宫道上穿行，如一只只轻巧的蝴蝶，穿梭在深宫院墙之间。
东明宫外悬着灯盏已然熄了，利利索索地被换上镌刻菖蒲的红木灯框，上头糊了一层浓紫绢纱，绘了墨描金粉的菖蒲花。
正是端午到了。
帝王却尚未知悉，他起惯了，未到卯时已然清醒。天洛今年的暑气来得早，宫里放了冰，一夜过去也是凉丝丝地，得以让他能抱着爱妻而不被嫌弃暑热。
李白在心里数着，往常再过一刻，他那位尽职尽责的大内总管便要带着宫婢来准备早朝了。
拨弄了好一会儿皇后柔软的发丝，帝王心思从石榴红碧玺蓝勾金嵌玉乌木到底用那个给爱妻做个新簪子，转到了昨夜笙歌云雨时枕边人新做的鹅黄软丝肚兜，也没见东明宫外有一丝动静。
英俊的帝王对自己猜测失了水准感到不快，半坐起身。修长的手指撩开帘帐，没彻底将春光从里头露出，在床塌边摸索着，提起三尺长剑。
“唔？太白，怎么了？”
王昭君睡得浅，人还不大清醒，往日早朝前被闹得多了，也没甚起床气的说法。
“无事，今日似乎总管起迟了。”——也许，是宫内有了意外。要知道图谋不轨，对龙椅虎视眈眈的人，绝不在少数。
他话不说全，见王昭君醒了，半抱着把人给扶坐起来，长剑明晃晃地放在柔软冰凉的蚕被上。
尚有睡意的王昭君听他这话儿，忽的笑出声，顺着他的力就坐起来了。
“今日是端午，前个才同你说了，你自己给前朝批的假，忘了？”
“端午？”李白眨眨眼，没缓过劲。
算了日子，确实该到了，他自己也笑开了，道：“昨日事多，忘便忘了罢，不打紧的事。”
说话间外头飘来清香，大约是外殿新换了艾草雄黄混的熏香。
“既然醒了，就起罢，往年你总爱往龙舟会跑，今日还去不去？”
“你陪我？”李白不置可否，倒是反问她。
困倦地打个哈欠，眉眼似娇兰带露，王昭君侧头想了想道：“早起要浴兰草汤，午间有贵人们要进宫，再晚就要错过你的龙舟会了，你还是自个去罢。”
李白挺不情愿，那龙舟虽好，却也是看腻味了的。往年还能提起点精神，近日着实暑热，就是帝王出行，也会觉得难以忍受。
夫妻多年，俩人的端午大多也如往日般分开进行。今日既不愿去龙舟会，李白自然要跟着王昭君，瞧一瞧他的爱妻端午要做些什么。
“你要跟着我？”王昭君挺稀奇地，还不忘强调一句：“今日宫外的贵人可得进宫，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女人堆里的事儿了吗？”
贵人皆是皇亲贵族，身上不是沾亲带故就是带了诰命。有几位还是外嫁的公主，算起辈来，李白还得叫声奶奶，可惜贵为天子，明面上能叫奶奶的，早已仙逝了。
李白没想这么多，有时权力之巅的特权总是好用又不麻烦的，早早叫她们退下就是，当走个过场。他从不屑这些姻亲连理带来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若能一刀斩去，才最痛快。
可他的皇后为着他未雨绸缪，细细归拢这些麻烦事，从前起就为他把这些内宅事儿打点得清楚，也花了心思。李白总是不忍叫她废了功夫做的事白费的，况且，他的实权确实仍需仰仗这些贵人后头所代表的势力一二。
夫妻多年，早已心灵相通，王昭君只瞧一眼就知她的夫君在想什么，也不戳破，探过身去撩开帘帐，唤外间的宫婢。
柏叶、大风根、艾、蒲、桃叶、白云兰熬做汤，没再用宫里的浴池子，那药水褐黄总不好与汉白玉砌成的池底相触的，宫婢抬来黄花梨的大浴桶盛满药汤放在内间，只等着帝后使用。
黄花梨是个稀罕东西，在皇家这却算不上值钱，如今被帝王细细打量的只是里头盛满的药水。那药草在外头不过普通人家田里长的东西，是最寻常不过的东西，李白隐约记着儿时也泡过，年岁大了，总爱往外跑，再也没见着过。
“真是暌违的香气了，倒是闻着挺舒畅的。”
“你可知为何要沐浴兰草汤？”美人玉指千千，挂弄那热烫地药汤，带起涟漪阵阵。
“这还真是记不清了……”
“天洛的旧习，说是辟邪消灾，如今是为了驱虫消暑。”
李白点头，挺好奇地问：“往前年，怎没见你沐浴？”龙舟会大抵是在午后，往年早间他二人还是在一处儿的。
“民间习俗，沐浴兰汤须在午日，往年自然是等你去了龙舟会才来的。”王昭君给他解释，眼神里却明明白白地表示了一句，谁让你跑得快了。
“昭君可比我了解得多。”李白顺顺当当地夸赞爱妻，完全无视王昭君的嫌弃。
“北夷苦寒之地，哪里来的端午。”和亲而来的公主有些忿忿地撩起水花。
若不是远嫁青丘，她又哪里知道端午，若不是被李白娶了，她也不需知晓这些来历民俗。
“咳咳，那怎的换到早晨了。”帝王理亏，忙不迭地转了话题。
王昭君是不与他计较的，也不再翻旧账。
“前几日，监天司来了人，大约是初五早晨是个极好的参拜时候。那些贵人们便联名告罪，想要午后再进宫，也就特例改了规矩。”
这事儿李白倒是有记得，因为监天司也朝他递了折子，问他是否开启祭天大典。
哦，然后那折子就被李白不留情面地甩在礼部的脚下，直言问他们大典几时办如何办，是没有规矩了？
那日前朝还跪了一片。
可惜他们跪得多了，不说李白铁石心肠，就是传到后宫里头，也只能被王昭君当做日常玩笑，直接略过。
虽说在热辣天气里沐浴热汤怎么看都不算是消暑，往日李白是决不情愿的。今日却是端午，早前说要陪着，李白也没打算在爱妻面前反悔。
就是表情，怎么看都有些英勇就义的意思，惹得昭君笑他。
“你怕什么，不过是泡个热汤，温泉可比这烫的多了。”
“你也知晓的，我最是怕热，温泉那也是寒冬腊月去的，哪有如今在暑气里还泡热汤的？”李白撇撇嘴，要不是鸳鸯浴在面前诱惑着，他倒是想甩袖走人。
王昭君早就舒舒坦坦地泡进水里了，药力自汤水浸润入她体内，早前的困倦疲惫也一扫而空，倒是有几分活血化瘀的效果。
“行了，陛下，再磨叽，这兰汤就凉了。”趴在旁边，王昭君伸长了手去扯他，挺舒服地道：“方才说了，这兰汤消暑，进来泡一泡也是好的。”
黄褐的汁水在雪白的背上起伏如海潮，留下蜿蜒的水痕，熏蒸出美人粉腮桃面，常年积弱的苍白面容才算是活了。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白被美色所引诱，总算是也落入了兰汤。
甫一进，他脸上颈部就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热气翻腾，却极为舒适。浓郁地植物香气盈盈地扑在面上，那药物起了效果，竟真的消暑解热许多。
取过布巾沾染了药水，王昭君替他擦拭肩背，俩人悄悄地说着小话，吐息间都带了兰汤的味道，此时倒是真真切切地带了端午几分意思。
外间宫婢们提着八角食盒，新制的琉璃小桌布上了新棕与乌茶，等待帝后的享用。房阁上束起艾草香与角棕香，打东明宫里飘散出去，与天洛四处溢散的香气一道唤醒了端午的新始。
-END
帝后的小小日常，没写完，理直气壮（原来的主题也不是这个。）但是我莫得时间写就到快要到凌晨了，赶紧末班车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