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私设如山
-凤白x凰昭
-归档
*嬴女吹玉箫，吟弄天上春。
轩辕国都被炎火包围，悲戚的白凤就要在火焰中与爱人同归。
回应悲鸣的是无尽灼热的亡灵怒吼，重生的灵魂在爱人的心碎中复苏，那是金凰璀璨，自火光中一跃而出。
金凰通体火红染金流光，在空中显露人形，影影绰绰，风华万代——正是本该香消玉殒的王昭君。
那是他的昭君，他的凰！
李白急急将她拥住，她努力睁眼看到面前男子，似哭似笑，胸膛起伏，眼角竟是落下泪来，她想为李白拭泪，却撑不住浓重的睡意，昏迷过去。
苍天，未负我！
白凤垂头，将泪落入爱人的颈侧，他耳边是清浅而脆弱的呼吸，却尚有一线生机。
半晌，他抬起头，已然收敛情绪，变为那冷漠俊美的神祇。
王昭君魂体飘摇，如风中残烛。她母族大抵是凤族后裔，血脉已然残缺，天生灵体，若只是这些并非她能突然觉醒神兽血脉而勉强还魂的原因。
而是——那方士口中的七窍玲珑心。
若初见时凡人模样，如顽石藏玉，明珠蒙尘，李白自是看不出端倪。如今神兽血脉既出，自然便能看出她体内潜藏之物，那是他异常熟悉之物，亦是被魔，不，六界皆觊觎之物。
昆仑镜。
相传，原是西王母所持有，能穿越时空的神器，与震慑四方的东皇钟为同一品阶。李白对此物相熟，自是因这昆仑镜埋葬在他出世的神魔战场最深之处，与他算是日夜相伴万余年。
虽不知晓这神器是如何附身于王昭君身上，亦不知晓魔族是如何洞察他都无法发现的神器所踪。
此时，最为要紧，便是那沉珂诅咒与难解的邪气，虽有昆仑镜，尚且能僵持一二，但神兽血脉正在缓缓复苏，届时神魂不稳，三股力量定会将王昭君吞噬，终究仍是拿魂飞魄散之局。
李白划开手腕，吸取自己血液，反哺昏睡的美人，暂且压制暴动的血脉。又毫不吝啬地，用那珍贵的鲜血，泼撒在王昭君身上。
白凤血，阻断天机，隔绝探查，道亦不可。
精血流逝，使他面色发白，神情愈发坚定，他不会让他的凰就此离去，他们尚有数个美好又悠长的时日。
染血的手，依旧是骨骼分明，拂过她的脸颊，似情话絮絮，在烈火尚未熄灭血腥尚未散去的王都，道：“昭君，直至地老天荒，独剩你我，我才会放你离去。若非如此，踏破碧落黄泉，我都定会将你束缚在我身边。”
青莲剑触动正天门的阵法，狂风席卷他的白发，李白单手持剑，依旧是亲密地环抱昭君。
他剑携风雷，力破万钧，是锐不可当，力闯之势。白凤之姿在天门大阵下依旧飘逸，莫约数时，竟是生生在正天门上划出痕迹。
此时，李白已然支撑不住，他灭国情殇，放了大半的血，又同这世间一顶一的庞然大物抵抗，鲜血自他嘴边溢出，耳内轰鸣，低头看美人沉静睡颜安好，心中又生出无限快意。
“这是何必？”
深深叹息声自九重天内传来，正天门再次开启，诸位神君仙子显出身形，他们神色冷漠却又悲天悯人，为首一中年男子，自人群中而出，华服璀璨，行至他身边。
“今日正是春祭，小友若是想参祭，自行进了罢。”
“吾要你九重天那驱邪秘药！”
天尊打量了他一番，三万年的白凤，举世唯一，怀里抱着的金凰，浓重邪气浸染，怕已是回天乏术。
“欸，小友用情至深，这驱邪秘药怕是已来不及了。”
“天音石，两方，够不够？”
天音石乃东皇钟修补之用，就是连九重天也难以拿出半方，如今他却给出两方。围观众仙，皆抽了口气，神色各异地看着这对患难凤凰。
“入我九重天。”
天尊看不透他的天机，亦看不透他怀中的人，但，他数万年经历化作的直觉，却告诉自己必要留下这二人。
“九重天？”
“是，入了九重天与你往日仍是一般，不过是需有掌位行职，九重天已太久未有外来人了。”
“好，待我安置我凰，便会再回。”
话毕，因已结成。
天尊自九重天中取出秘药交付于他，便听李白笑道：“往后便需天尊帮我一把，若不如此，着实有愧与我那两方天音石。”
“那是自然。”天尊遥望那直奔李白而去的劫云，道：“小友身上的劫数未破，天雷之象猩红狠辣....”
“啊，无碍，不过是没了一国。”李白没所谓的耸肩。
天尊不置可否，神之所谓神，自然是长生不灭，睥睨众生，决定生死，若非如此，何为神何为圣，便要混成一谈。
魔可救人，神亦可杀生，这世上从未有是非，不过强弱与秩序。
“此番离去，再见也许再不是如今的李白。”白凤叹息，落在怀中人的目光愈发缠绵。“便请天尊，为我圆一个谎罢。”
“我已知晓，莫要耽误，去吧。”天尊见他二人伉俪情深，心中自有见解。
腾云驾雾，一路疲倦，李白却不敢再多余浪费时间，劫云与爱侣，都迫在眉睫。手里的秘药，让他入了九重天，却并非坏事，若他渡劫后有异，九重天自然会带他修养。仙音石两方，已牵因果，更是不惧。
但他不信九重天，他不能将王昭君放置在九重天，世间贪欲皆一念之间，昆仑镜乃神器，神魔皆心念之物，李白决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皇河谷，钟灵毓秀，那苍劲的字迹高悬于山崖。李白如风窜入，他与怀里的王昭君，凤凰驾临，一时间谷内寂静无声，妖兽最是敏感，皆发出血脉臣服的信号。
“宗置何在？！”
“太白小友，吾在此。”
“待我传唤，便去禁地一叙，开启大阵莫要让他人前来！”不给那苍雷天鹰询问的机会，闪身便入了禁地。
兽族禁地，并不算的严谨，至少作为客卿的白凤，可轻易出入。
苍雷天鹰为皇河谷这一脉飞禽走兽的族长，年岁比李白更大，便自持年纪与李白做了个忘年交。
李白曾意外救得他的夫人，虽他夫人最终没有熬过大劫，宗置却仍觉欠他一份救命之恩。
此时便是人情所用。
他在禁地为王昭君用秘药褪邪除魔，又取出昆仑镜，引导神兽血脉，堪堪完成，便不堪重负昏倒在禁地之中。
轻柔的触感，曼妙的歌声，似是某个午后，璎珞金铃叮当作响，王昭君笑着为他开了一坛深埋与寝宫下的女儿红，他笑说，有酒有歌才算快哉！美人掩唇而笑，竟是给他唱起了童谣，那时的酒醇而烈，柔而绵，喝进了心里。
李白努力睁眼，便是见那梦中的美人，撩起耳边鬓发，轻哼歌谣。他躺在美人怀中，左手十指紧扣，似从未有过生死别离，似并无故国覆灭，似往日清闲。
“醒了？可还好？”
王昭君笑着看他，她不太明晰现下的状况，醒来后便是从未见过的森林山谷，李白躺在身边不省人事。
“还好，你呢？”李白坐起，尚有眩晕之感，损了精血，自然不会如此快找补回来。
“不大好，感觉身子比往日更沉，头疼得慌。”她似有些苦恼，侧头道。
李白探查她的身躯，心下一沉——终究是晚了一步，身躯已然有溃散之势，虽解了那诅咒邪气，却不可避免的仍是将底子伤透，怕是要经受不住神兽之血。
见他面色难看，王昭君伸手慢慢抹开他紧蹙的眉头，轻轻地又不容拒绝，将他又拉回自己的膝上枕，素手芊芊，为他按揉太阳穴。
“你尚未和我说，父亲与国，如何了？”其实她心下已知，在她看见李白的眼泪时，自然也看见背景那片火山血海。
“我...”李白说不出，他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呐呐道：“我 入了魔，抱歉...”
“啪！”
王昭君不轻不重地，给他一个巴掌。
长叹一声道：“我知神与人不同，我也知这是王犯下的罪孽，更知这是国的气数，这巴掌便算了却因果罢。”
李白怔忡，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他似不解又似解。
她到底已不再是凡人，血脉觉醒，让她与凡人划出了界限，若仍是凡人，自不可能如此轻轻放下。
“我们现下要如何？”静静温存片刻，王昭君提前如今最要紧之事。
“你可信我？”
李白捉过她的手，慢慢摩挲，似在记录。
“？”
“你身体里曾有一神器，为昆仑镜，能穿越时空，又有一丝凤族血脉，两相结合才在那诅咒下，以灵体化身。”
李白召出那昆仑镜，古朴的花纹，端正大气，并无甚可取之处，甚至连镜面都模糊不堪。
“昆仑镜能穿越时间，自然可以操纵与时间有关之法，传承之法中有一秘术，可使成年退还幼年，重新成长。若单单秘术，自然难以实行，有了昆仑镜便可一试。”
重新成长，便可重塑血肉，神兽血脉更是会温柔些许。
“可有损益？”
“你会沉入睡眠，在成年之时才会想起过往种种。”
“那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李白犹豫挣扎，还是坦白道：“我已生出心魔，劫云更是会不期而至，在你还童之后，怕是要离去....”
“所以方才，你才问我是否信你？”
“是...”
美人笑颜如花，俯身亲吻他，李白顺势而上。
“蠢货。”
“嗯，我是蠢货。”
既然他们相爱，那这一切，便不会是问题，爱让他们患得患失，亦会有所补偿。
“至于这昆仑镜...是上古神器，冒然出世，或放置不理都相当危险。”李白转动手上的染了他的血液，却并未认主的镜子。
“既然它曾经可封存至我体内，现今自然亦可罢？”
“嗯？这倒是个法子，且神兽血脉可阻断它的气息。”他扬眉道：“关键时刻，保不准便要救你一命？”
在梧桐林那一箭，她能如此快地奔袭到他面前，自是不可能，只有昆仑镜压缩空间才可在瞬息办到。
“怕是救你一命罢？”她笑着点李白挺拔的鼻梁。
眨眨眼，李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道：“此前昆仑镜在你身子里，我未有探查到你有任何异常，只若凡人。再次放入，怕也还会将你伪装成凡人。”
“凡人？那神兽血脉...”
“不过伪装，血脉依旧在你身躯之中，应当成年之时便会如记忆一般，突破限制。”
“那便无碍，只要寻得一户人家安置，等你来接或者我去寻你便好。”不再是那笼中鸟，王昭君心境大胜从前，竟是徒生几分顽皮胆大。
相爱之人，话总不嫌多，若非时间有限怕是能再耳鬓厮磨一阵。
王昭君替李白理了理长发，笑道：“莫要招惹其他女子，若随意招惹，我是会生气的。”
“只你一个。”李白低头，深深的吻她。
苍雷天鹰在禁地外盘旋了一圈又一圈，有些搞不懂自己的这位忘年交在搞什么名堂。兽族禁地，既是禁地自然有几分禁地的威严，不许任何人觊觎。
“宗置老友，可在？”
“在在在，老友，吾可进去了？”
“来吧。”
才一踏入禁地，便见李白手里抱了个蛋，灿灿金煌，而他抱进禁地的女子不见踪影。
“这是？”兽族族长见多识广，不算震惊，但也开口发问。
“吾妻，不甚受了重伤，如今不便与你详说。”
他犹豫了一下，道：“你可不应下这件事，但希望你可立下制约，不与外界透露今日所说之事。”
“自然无碍，不用听，我便先应下了。”宗置豪爽，一时连自称也忘却，立了制约，便应了。
李白与他托孤，此去会战劫云，他心知并不好过，且心魔劫...他已想好，该如何应对，应对之后便是看命运安排罢。
“如你所见，吾妻受了重伤，以凤族之术，将她还童，以孩童之躯再次成长。若非紧急，本应吾亲自照看，奈何尚有心魔劫未曾过。只得托付老友。”
他轻抚那圆润的外表，珍而重之。
“因秘法之故，待她出世，除去长生，便如凡人，无法探查气息亦无法吐纳仙灵，待到成年她记忆破封，自会化作金凰本貌。”
只事关重大，宗置也非未经世事之人，大抵听出似有人在追查老友之妻，所以需谨慎安全之地。
宗置慎而又慎，道：“在你媳妇儿出世前，我会让她在禁地深处，等她出世便替你抚养长大，完好无损地交还与你。一如你将我妻自战场带回，完好无损。”
“待来日，吾便与你再痛饮百杯！”李白朗声大笑。
“好！”
亲亲怀中王昭君所化作的凤凰蛋，李白将它放入禁地深处。
宗置莫名有些眼热，似是想起已逝的爱侣。
“老友，无需伤怀。”白凤笑得坦然，甚至还说笑道：“你曾经教与我，用灵力捏花，便能讨到媳妇，当真是有些用处的。”
不过小小的灵力做的花，让那时与他置气的宝贝高兴得不得了。
“嘿，那可不，我最近又研究出一招，等你媳妇儿好了，你大可一试....”
他二人自皇河谷行出，在谷口话别。
“不瞒你说，此去劫数，化解之法已有，届时吾会封印记忆，已记忆为祭。”李白长叹一声，若非如此自然不需托孤。
“你再见我时，怕已不再记起如今种种，望你能海涵。”李白低头作揖，“若紧急时刻，你我相见，此番种种便无需多言，想来我一时半会也是不会信的。”
“你倒是了解自己。”宗置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受了他这一拜，忽的笑言：“若你二人都尚未想起，我便是你老丈人，多抬一辈儿，也是不错。”
“待你安然将吾凰养大，这声老丈人自然少不得你。”
二人大笑，一时间百感交集。
“那便去了，老友珍重。”
“珍重。”
李白长袖一挥，不再停留，亦未再回望皇河谷。
蛮荒之地，九九八十一道天罚之雷，撕裂他血肉，敲碎他筋骨，锤击他神魂，足足九日之罚，惩他灭国之业，罚他百万之仇。
当神志尚有一丝清醒，李白口中默念一声：昭君。
下一瞬，记忆被自我封存，心魔劫即到。
混沌黑暗中，隐约听见守门人道：“这是哪里来的？竟搞得如此狼狈，可是要入九重天之人？”
再醒便是九重天上，天尊目光深沉，问道：“你是否愿入九重天？”
“若有好酒，便可。”
头痛欲裂，却比不上心中空洞，茫茫然间，他的记忆全数回笼。
李白颤抖，怀中的人，不是老友遗孤，不是宫家门徒，是他盼之已久，思之成狂的凰，他的昭君。
如今似历史重演，是魔族布下的圈套，不过是想让这上京如数千年前的轩辕故国，生灵涂炭。
邪气以欲念怨气为食粮，被浸染的魔族更是自动追逐这些人世之恶，挑动世间秩序、玩弄情爱。他心知这是若上京覆灭，那魔得到的便是胜利。
可他却无法释怀，悲伤难抑之下，失魂落魄。
怀中的人忽的动了动，似是错觉。
李白愣住，望着那怀中人，长发褪去乌黑，染回霜雪模样，面容似有改变——与数千年前已然一致。
贯穿胸膛的利剑化作齑粉，伤口渐渐愈合，如此力量是神兽血脉所带来的强劲恢复力。
施加的邪气与诅咒去向，李白在看见天尊所赠破碎的玉镯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他终究，没有被她遗弃。
九重天的同僚，已然将此处“打扫干净”，老远地便唤他：“李太白，走了，喝酒去！”
“下次罢，我要带媳妇回了！”
上京花都有个美丽的传说，大抵是一户花匠意外捡到了花神化身的女子，女子带来绝佳的技艺，报答这户花匠的善意。
在花匠功成名就后，花神的伴侣从天上而来，互诉相思，花神未留下只言片语，便与伴侣回到天上，只留下栽花技艺流传至今。
*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
影灭彩云断，遗声落上京。
-TBC
*注释：嬴女吹玉箫，吟弄天上春。
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
影灭彩云断，遗声落西秦。
《凤凰曲》李白
译文：秦穆公的乖乖女，喜欢吹玉箫，吟弄天上之春。
青鸾不独飞去，更要载着她的爱人萧史，一起携手升天。
他们升空的倩影消失在彩云之中，箫声飘洒整个西秦。
（这里完全是天尊被耍了一道...李太白帅炸！所有的，伏笔已经全部揭开了！爽，接下来就是甜甜。早上3点，啊我死了。）